宓子賤治單父

宓子賤是孔子的學生,魯國的國君聽說他很賢能,就派他為單父宰,治理單父。魯君求好心切,意見很多,又常常下令徵調民力物資,使宓子賤一天到晚應付國君的命令都應付不完,根本沒有辦法照自已的意思去治理單父。結果,宓子賤的政績不佳,讓魯君很生氣,把宓子賤大罵了一頓。

宓子賤挨了罵,覺得很冤枉,想出了一個「對付」魯君的辦法。說:「我沒有把單父治理好,是因為少了一個善於寫字的書吏幫我的忙。您派一個善於寫字的書吏來幫我,我一定可以把單父治理好!」

魯君聽他這麼說,半信半疑;派一個善於寫字的書吏幫他,跟治理單父有什麼關係?但他既然這麼要求,魯君還是派書吏去。書吏到達之後,宓子賤就命他坐下來他寫字。在他寫的時候,卻不斷的去騷擾他,拉他的手肘,不讓他好好的寫。使他寫出來的字,歪七扭八,醜得不能看。宓子賤看了,大罵他一頓:「你這寫的叫字,還是鬼畫符?重寫!」

叫他重寫,又還是不讓他好好寫,一直從旁拉他的手肘。三番兩次之後,這書吏受不了了,跑到魯君面前告狀。魯君聽了,先是大怒,後來想通了宓子賤這樣做的道理:「宓子賤的意思,是說我對他的干擾太多了,使他沒法做事呢!」

於是,魯君不再一天到晚的干涉他,也不再向單父徵調民力物資。果然,過了不久,單父就成了魯國行政區中的模範。孔子知道他做了單父宰,特地去單父看他能不能勝任。發現他每天只坐在堂上彈琴,好像什麼事也沒有。問他:「你是如何治理單父的呢?」

宓子賤說:「我把百姓當成自己的親人,對年老的敬愛,對年幼的慈愛,撫恤孤兒,協理喪事。」「就這樣,小老百姓或許會感激,但還不夠吧?」「在單父,有三個人,我敬之如父;有五個人,我事之如兄;有十一個人,我視之如友。」

孔子欣然點頭:「這是可以教百姓孝敬父母、友愛兄長、彼此學習,很好!這樣,中等的百姓也會歸附了,還有呢?」宓子賤答:「在單父有五個人比我賢能,我把他們當成老師來請教。其實,並不是我在治理單父,是他們和我一起治理呀!」

孔子笑了,他知道,宓子賤的確是可以勝任「單父宰」這個職位,不必他操心了。

這個故事告訴我們:我們要給處理政事的人做事的時間和空間,而不是事事干預謾罵,那他對付這些各方的「指導」就焦頭爛額了,哪還有時間去處理政事?而且,這麼多的「意見」也可能各有不同的立場、不同的角度,讓他陷入「父子騎驢」的窘境。

另一方面,做為一個政治領袖,也一定不能「自以為是」,孤芳自賞。每個人都各有長短,也一定會有「盲點」;天下沒有真正「天縱英明」的人!即使大唐盛世賢能如唐太宗李世民,也得有個魏徵隨時進言,朝中其他的賢臣靈心輔佐、後宮的長孫皇后不時的給他忠諫,讓他能隨時深思反省自己的過失,調整自己的方向。不能一時衝動,就一意孤行。而需要集思廣益之後,才做成決策;即使自認為出於「善意」,也可能會因思慮欠週,而造成反效果。必須了解,一項政策的失誤,可能造成眾多的百姓生活的困境,而且影響久遠,貽禍子孫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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